好久没有更新了。我欠一个 TCW 的记录。一直没有记录是因为,平心而论,我觉得这个 Finale 不怎么样。
TCW 当年是迪斯尼接管的时候砍掉做了 Rebels。现在因为人气太高,有机会回来做完最后一季。最后一季要做的是把故事推进到 Order 66,交待一下 TCW 的主角 Ahsoka 和 Rex 在 EP3 的时候在干啥。第七季一共12集,3个 arc,思路很清楚。第一个4集是 Rex、Anakin 和 Bad Batch 去救 Echo;第二个4集是 Ahsoka 和 Martez 姐妹在底层生存;第三个4集是 Ahsoka、Rex 帮助 Bo-Katan 去 Mandalore 抓 Maul,最后逃过 Order 66。我觉得这几个故事都是为了告别而写的,就有点流于自我感动。我们星战粉已经很容易自我感动了,不是很需要煽动。最好的效果是举重若轻,故事里很快很自然地发生过去,看的人可以想到很多。但是这里不是这样的。第一个故事是 Anakin 参与很多的一个,两人对话的抒情程度就感觉是为了告别而写的;Mortez 姐妹也感觉只是 plot device,直接借用星战的基本人物 type 炮制的。
Mortez 姐妹借用了 tcw 过去的一件事,说 Ziro the Hutt 逃跑时,有个绝地追他的时候把车 crash 了,她们的父母在那个事故中丧生。我回头看了那个 arc,没有看出来姐姐说的绿皮肤的绝地是谁。说实话我觉得整个 tcw 对 Jedi Order 的堕落探索得很浅。本来我不是很介意的,因为星战要说的就是很基本的故事。但是这四集里这个点被搬出来很多次,让人想多去想一想这个情节:星战里追车、crash 的场景很多,每次都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吗?不顾普通人的性命,这种堕落也太低级了吧?
看 Finale 之前,我已经设想过很多次 Rex 的 66 芯片是什么情况下被拿掉的。整个 TCW 的一个主题是绝地对克隆人的影响。Rex 作为 Anakin 的小队长,受 Anakin 的影响很深,变得比较有主见。也许 66 对他的影响造成了他精神分裂?反正剧中的拿芯片情节让我很失望。另外,The Mandalorian 里提到的 Night of a thousand tears 和那个大武器,都没有出现在 Siege of Mandalore 里啊?
话说第二季后来姐夫说的一段话,太神了:“我有酗酒的问题,还试图亲你妹妹。但是我做很多事,我抚养Jake,我做甜点,我逗你笑。我是个好人,就是性格不好,这不是我的错!……我们这段关系里,唯一的问题是你不喜欢我。”最后一句的口气是这里的问题在于你。这台词太夸张了,但是却感觉很真实。这是我唯一感觉这部剧的喜剧写得很经典的地方。(我最近读了Salmon of Doubt,DNA说他后来很长时间不写喜剧小说,因为他心中的那种喜剧没有了,有更有意思的事情要做。我paraphrase得不好,但是看到那里我有点顿悟了一种更高的标准。)
关于这部剧,别的就不说了。我刚看完最后一集,印象非常深的是主角科学家Legasov在听证会上为了争取修复别的核电站的缺陷而说了不能说的话后,KGB老大对他说的:你父亲是Head of Ideological Compliance Central Committee(这是什么机构,乱翻译一下:中央意识形态规范委员会,乱猜有可能和统战部类似,不过也有可能和1984的thought police比较像,好奇他爸当年到底是干啥的),你学生时代是Communist Youth的干部,后来你在Kuchartov Institute当了党委书记,在此期间你为了讨好中央,限制了犹太人科学家的晋升。You are one of us. You are not brave, you are not heroic, you are just a dying man who forgot himself.
刚才看wiki上说,戈尔巴乔夫回忆录里说,切尔诺贝利事件,一开始他们听到的都是,一切都在控制之下之类的。这个和之前香港district council选举时央媒的措手不及一模一样。还有说,苏联对这个事故的死亡人数的官方数字一直是31人,而大多数估计都是在4,000到93,000人之间。这个和重大灾难中国官方的死亡数字一般会在三四十没区别。所以,西方不要以为state capitalism可以work。我告诉你肯定不会。所以现在武汉的novel coronavirus,民间出来开车接送医护人员,官方限制私家车出行;民间出来捐赠物资,官方出来要统一调配,禁止自发捐赠。这些都是recipe for disaster,让人担忧。
戈尔巴乔夫还说,切尔诺贝利事故可能是苏联解体的true cause。我希望……
哎不可能的。之前读那本Everthing was forever until it was no more的时候就发现了苏联解体前夕和如今的中国非常不同。
Update: 昨天忘记写的一点:这部剧一开始是Legasov的独白(录音):
What is the cost of lies? It’s not that we’ll mistake them for truth. The real danger is that if we hear enough lies, then we no longer recognize the truth at all.
可能这是现在的编剧put words in his mouth,但是这和之前听的一个讲俄国是怎么开始影响美国民意从而影响选举的的节目内容是想通的。那个节目里也说,俄国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影响美国人的观点,而是想要制造足够多的对立和反转,让美国人不再愿意坚持立场,强调中立。俄国做这些事情真的是很有经验了,从控制自己内部的舆论,到开始影响外部的。CCP和老大哥相比,也不甘落后的。CCP的特点不太一样,但是我觉得同样有效,也许更厉害呢。
我最喜欢的角色可能是Kuiil。一开始没觉得他怎样,一个其貌不扬说话过于有风格的Ugnaught。第七集才发现,他对自己的人生真的很有思路。他说他本来是帝国的奴隶,但是他对自己的手艺很骄傲(ugnaught很多都是技术工),也对自己用工作换来自由很骄傲。而且他对IG11也很骄傲,因为他是他的作品。他对Mando说,你不要老是觉得IG11会杀人,机器人是怎样的要看他们的主人是怎么设计和对待他的。看到这里真的很感动,为Kuiil的谦卑和骄傲感动,也为他的open mind感动。open mind经常只是有原则而已。可惜这个角色挂了,本来期待他live on in IG11的,然而IG11也挂了。哎,这么好的角色,要是成了Mando的搭档就好了。不过我也蛮喜欢这样不走搭档套路的做法的。
Kylo’s redemption is a joke. 但是让他赎罪后就去死我满意了。我甚至不是很介意这里的Reylo了。主要是,虽然我很讨厌Kylo,但是Adam Driver太棒了,真的看着他我还是喜欢的(口嫌体直)。但是事后想想总觉得越想越讨厌。。Ben,相当于被Leia拉回来了。(就这样还能one with the Force?)
这部剧的production有一个奇怪的选择,就是次要角色像流水一样。是不是这些次要角色的演员签约了一年,第二年就不续约了。第一季的时候国王有几个好基友,其中一个死了,而另一个第二季开始就不见了。第一季里一直scheming要让Anne Boleyn上位的除了她爸,还有她叔叔Duke of Norfolk,第二季里Norfolk就不见了。这个做法太让我不理解了。难道关注细节是只有科幻奇幻剧迷在乎的事?难道不是有历史背景的剧情更容易搭建完整吗?
很多次要演员都比较差,而剧本也没有什么帮助。每一季都有奇怪的次要故事。第一季是教堂乐师,不懂他的故事是要干什么。第二季又是一个gay音乐家,一个小提琴手。然而他拉琴演得实在太假了,每次我都看得很不好意思。第三季是Lady Hertford和Francis Bryan的婚外情。到了第四季,这个女的又似乎和Earl of Surrey要发展婚外情,这我都可以随意,然而,她这个感觉很cynical的女子为什么为新教徒说话的时候性格像是完全变了,变得很诚恳。奇奇怪怪的。
这个剧整个都是靠Jonathan Rhys Meyers撑着的。他实在太棒了,充满energy。我以前一直知道他很好看,看来因为好看而默认ta没演技/智力,并不是单单发生在我们对女性的判断上。整个前三季,我都是带着完全迷恋的眼光看他的。但是他的角色实在太渣了。他想要干嘛干嘛,就把国家和朝廷上下搞得鸡飞狗跳。他处决原来的宠臣,处决完了后悔,然后开始怪别人。从来都是别人的错。这真的是渣出天际了。然而JRM如此charismatic,你经常会忽略他的渣渣。他的存在就是挑战你,看他的角色渣到什么程度你才会想起来自己原先的原则。第三季终于治好了我的盲目迷恋(原因在后面)。第四季他演中老年H8则演得让人想起教父里的马龙白兰度。
最重要的留到最后。演Thomas Cromwell的James Frain现在成了我目前的演员crush。前两季的时候,他很稳当,比较低调,剧本并不给他很多内容。他多数时候的状态都是在对H8或者其他达官贵人恭恭敬敬的。他有时候献计献策,这时说话都是measured。有时候则是反派形象。他对More是无奈的。他prosecute Anne Boyeln的时候则几乎是full blown villain。他的角色在前2季的时候主要是马基雅维利状。到了第三季,因为最终要处决的是他,编剧忽然给了他一些剧情。有一个场景是一个小职员到他办公室,想顺手偷走一个水果的,走近了发现他在对着柜子祈祷。小职员道歉然后说,难道不该去教堂祈祷吗?他教育了一下小职员,用一两句话概括了宗教改革的旨意。这一段我看了好多遍。他台词的断句其实有点奇怪,但放在场景下则感觉很自然,因为这一小段preach并不是预先准备好的。而他的表演,他的停顿,他的眼神,一直到最后他递出那个梨的动作,只有一个词可以概括:grace。可能这是舞台演员的功底吧?带着这个发现,我回头看了一些第一第二季的场景,发现只要你注意到他,他一直默默地散发着这种grace。另一方面他的角色和别的达官贵人不一样,不是世袭贵族。不知多少是表演多少是剧组给他的设计,你感觉到他有一种working class的味道,但又和他的优雅完全不冲突。。。这种组合感觉实在太特别了。前面说到More死前在狱中的场景里,演员的表演很平淡,眼神里看不出一点东西(当然More的情况不一样,演员可能是想表演平静接受)。而Cromwell在狱中时,Suffolk过来取笑他。这时他面对羞辱毫无招架之力,自己也知道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只有他的眼神,可以看到indignation和绝望。当他是配角的时候,他默默地发光,当他是中心的时候,编剧多给一点点内容他就能闪耀到天际。处决的场景我实在不忍心看第二遍。他能演大权在握,能演毕恭毕敬,能演gracious的长辈,到最后临死前则演的是完全的vulnerable。
看剧让我稍微去了解了一下历史。宗教改革并不是那么清楚的进步运动。我应该知道,所有的深刻变革都是超级复杂的,各种动机、误解、巧合结合而成的。我忽然就非常想好好了解一下了。如今的世界,感觉各种阵营(除了经典的资本主义vs社会主义,还有现在的populist vs liberal)分裂得世界要爆炸了。但是想想宗教改革的时候可能更加疯狂吧?
前两天TPN更新了Firefly “The Train Job”的分析。今天晚上我打开看了。让我惊讶不已的是,他串联了Buffy和Angel中我特别喜欢的两个地方。这几个地方我都特别喜欢,看过很多遍,也想过很多,但串联起来,真的是一种顿悟感觉。
Firefly – “The Train Job”
Joss Whedon, Tim Minear
BOURNE You were truthful back in town. These are tough times. Hard to find yourself work. A man can get a job, he might not look too close at what that job is. (to Mal) But a man learns all the details of a situation like ours, well then he has a choice.
MAL I don’t believe he does.
Buffy the Vampire Slayer – S2E07 “Lie to Me”
Joss Whedon
FORD: I don’t have a choice.
BUFFY: You don’t have a good choice, but you have a choice.
ANGEL: In the greater scheme, in the big picture, nothing we do matters. There is no grand plan, no big win. If there is no great, glorious end to all of this, if nothing we do matters, then all it matters is what we do.
Children, of course, begin life with an untarnished sense of wonder, a capacity to experience total joy at something as simple as the greeness of a leaf. But as they grow older, the awareness of death and decay begins to impinge on their consciousness, and suddenly erode their <French> idealism and their assumption of immortality. As a child matures he sees death and pain everywhere about him and begins to lose his faith in the ultimate goodness of man. But if he’s reasonably strong and lucky, he can emerge from this twilight of the soul into a rebirth of life (?). Both because of and inspite of his awareness of the meaninglessness of life. He can forge a fresh sense of purpose and affirmation. He may not recapture the same pure sense of wonder he was born with. But he can shape something far more enduring and sustaining. The most terrifying thing about the universe is not that it’s hostile, but that it is indifferent. But if we can come to terms with this indifference and accept the challenges of life within the boundaries of death. Our existence as a species can have genuine meaning and fulfillment. However vast the darkness, we must supply our own l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