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mark_borderWhy Do So Many Chinese Dissidents Support American Alt-Right?

我一直知道有很多在美国的华裔支持川普,我一直当他们是那种特别 vocal 的,类似于粉红一样的存在(只能无奈忽略)。直到今年前一阵看到 BBC 记者 highlight 了陈光诚,我才真的疑问。这个中国的异见者,在奥巴马政府的帮助下,被允许离境。然而到了美国,他就和美国极右派站在一起。今年他特地出来为川普宣传。一个被美国左派的 liberalism 解救的人,为什么会为川普宣传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正好 SupChina 的编辑也总结了一下这个问题,指向了一系列文章:

这些对普通人的描述来看,味道是很熟悉的。很多华裔反对 Affirmative Action,反对(比他们后来的)移民,种族歧视(白人至上主义)。反对 CCP 的华裔觉得川普打击了中国(而不去看他从来没有批评过 Xi,甚至对他称赞有加)。唯一比较有中国特色的是觉得川普削弱了美国而幸灾乐祸,抛开这一点,其他的配方,我觉得支持川普的华人,和支持川普的美国人是很相似的。这些人都是对 liberal 做法不满。川普说这些是 “政治正确”,给了大家心中 illiberal 的倾向一个出口。连两种人对川普的不合逻辑的耐受度也是一样的:美国的川普支持者可以一次又一次忽略他的 scandal;而华裔/中国的川普支持者,可以一次又一次忽略他的贸易战(如果是比较民族主义的华人)或者他支持包括 Xi 的世界各地的独裁者(如果是反对 CCP 的华人)。

那么支持川普不是中国人/华裔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我觉得和支持川普的美国人一样,在于 liberal 的理想并没有被人接受就在被推行,反对者的不满没有被足够 address。回想一下,liberal 的理想并不是很容易接受的。gender equality, racial equality, rights of LGBTQ, 等等各种问题方面的进步,是多么难啊!人真的很容易把现有的当作是理所当然,而看不见其中的问题。人需要很有同理心才能明白支持别的少数群体也是支持自己。我自己的体验是,每个 progressive 的话题都容易绊倒一个人。比如我是一名女性,因此在性别平权方面很容易接受 progressive message,然而呢,前不久我还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因为 J. K. Rowling 对跨性别人的言论而愤怒。

我这个人很敏感而且想象力很丰富,我忽然想到我前几年很不想让人知道我有一颗假牙,感觉很丢脸。当时 research 种植牙的时候看到,和我差不多年龄甚至更年轻的人也有不少种牙的,当时是觉得松了一口气。我就忽然想到,我感受到的是不是一种看到别人出柜的感觉。因此我对跨性别者有了同情。

要彻底接受一个 liberal 的主意,我觉得有两种途径。一种是通过真实感知或者想象力感知,了解 liberal 主意的意图、它保护的人。这个可以是认识的人,或者是你熟知的名人(我对同性恋的尊重一半以上来自 RTD),或者是虚构人物。另一种手段是从理论出发,“我觉得任何人都不应该被歧视”。这两种手段需要结合起来用。我觉得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 reconcile 我理论上的原则和遇到的、读到的现实。大多数人整天为了生计奔波,可能就无暇揣摩这些事情了。

同时,左派也不是没有问题。Cancel culture 是我比较受不了的问题。很多时候我们是诚恳地犯错,需要的是引导而不是被抵制。我自己的体验是,我在女权和种族方面能有进步观念(因为我是非白人女性),但是在跨性别问题上,我就不小心失足了。还好我不是 JK Rowling,不会被大规模抵制。我觉得没有失足过的人,有一定可能性是无脑支持。想起我最喜欢的剧 Years and Years 里,Celeste 和 Stephen 看到女儿很不高兴,问出一个词 trans 然后向她保证说不管你是怎样的我们都会支持你,最后女儿不是 trans gender 而是 trans human,两人顿时傻眼了。世界变化这么快,人们的观念在进步,我们无法像以前的 generation 那样,守着一些准则就能感觉问心无愧,我们一定会跌倒会犯错会受伤,保守只是一个程度问题。美国左派经常连比较左派的人都急着要 cancel,那么我想象保守派肯定感受到了更多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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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我最近还有一个 relevation,是看了 NYT 关于《大纪元时报》和川普政府高官的关系的报道后顿悟的。我本来一直会看到法轮功的宣传,一直很反感这种不讲道理只会胡扯的 CCP 的批评似乎只能起到反作用,简直给 CCP 增加可信度了。法轮功也是全力支持川普的一派,这个文章里说到他们以他们的胡搅蛮缠风格宣传川普然后获得了关注,甚至和 Steve Bannon 有合作。他们的文章也曾被川普转发过。我忽然意识到,这两年一直震惊川普的胡说八道,然而实际上我早就见识过了。法轮功 is the original Trump. 这两年听了很多美国极右的 Facebook campaign。这到底是不是川普团队原创的手段呢?我甚至觉得有可能是借鉴了法轮功媒体的风格。那种肆意胡说、胡说得彻底就有人信、正常人看了会觉得可笑的感觉,川普和法轮功给我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甚至,他们的得势给我的惊讶也是一样的。

我还是不知道陈光诚是诚恳地没有接受左派原则(和我之前对跨性别的态度一样),还是更接近法轮功,在反对 CCP 的路上变成了和 CCP 一样不讲道理。我猜想两者都有吧。中国人,因为各种原因,critical thinking 很缺乏,更加难真正吸收进步观念。而是个人,就很容易走上支持自己观点的错误“捷径”。我以前觉得,这些人不值一提,现在看来远远不是,他们需要被包容被理解。这个结论也是我的左派原则和现实 recouncile 的结果。希望更多左派能意识到。(我当我是谁了呢?)

bookmark_borderMake Politics Decent Again (at least in appearance, but that’s a lot already)

前几天我每天早上四点醒来一次,刷新闻,然后去睡。昨晚搜索问题的时候点到了 YouTube,然后点了一个推荐布什在奥巴马当选后的讲话后,就一路不停,看了几个奥巴马演讲,McCain 的视频,看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四点醒来,看见选举结果确定了精神一振,然后刷了一会儿网,再去睡觉。后来正式起床,遛狗回来后一边吃早饭一边刷网,看一个视频是拜登把他的国旗徽章别在一个小孩身上,鼻子一酸。然后看网上大家的庆祝,看到哭出来。是不是很荒唐啊,又不是我的国家、我的总统。但是的确看到了希望,即使是很远的希望。就和香港一样,虽然他们获得权利和我得不到,但是有人有比没人有好。不是利他主义,是觉得是自己的渺小希望。

然而其实,另一方的人还是很多。我注意到我很喜欢的节目的主持人 [[Russ Roberts]] 就从来没有批评过川普(他作为经济学家,好像有说过 deficit 不是什么严重问题的,我不确定)。但是他这几天没有在推特上就大选发表过一句话。我觉得这已经是很 decent 了,虽然我的脑子怎么也无法 justify 不谴责说 grab them by the pussy 的人。The other camp 有我无法理解的地方需要去理解,只有理解了才能有改善。

十几年前 911 事件到伊拉克战争曾经让我很震惊 “恐怖主义” 这个词的发明,一瞬间贴上这个标签就可以不用理解别的国家的人了。现在我也许已经落入了使用 trumpist 这个标签的陷阱。不要跟我说,“跟他们讲道理没用”,如果不讲道理,你就成了你反对的那个人,绝对要当心不要成为这样。

当然,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班上的同学听说 911 事件后全班欢呼。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体验到了说理的复杂性。

十年前的我还是小孩子,对世界的理解很有限。但是我现在还是觉得 “恐怖主义” 是不负责任的标签。人类没有学会理解别人,trumpism 是这个问题的另一个症状,不同的是,我也患上了。

911 事件后伊拉克战争的应对,让我很不喜欢小布什。我现在仍然觉得 “恐怖主义” rhetoric 的兴起,是 08 金融危机之前西方的可以被 CCP 利用的错误。现在 CCP 对待新疆,可以给自己贴上 “反恐” 的标签。尽管如此,昨天我看布什演讲却感动得几乎要掉眼泪。We are so deprived of decency.

bookmark_borderRule of Law & China

前一阵我读了牛津通识系列里法律那一本。对法律略有兴趣可能是来自去年读宗教改革相关的内容。读这本书我是想看怎样才能有 rule of law 的文化,为什么我们没有。还有面对现在的世界,法律可以怎样帮助我们。这本书可能并不是解答这些问题的好材料,主要介绍了英美法系和大陆法系的一些特点。看完后我觉得,法律体系这么一大套复杂的东西在运作,背后是有社会共识的支持。我觉得法律还是附属于政治和社会的。

前一阵 SupChina newsletter feature 了查建英的系列文章 China’s Heart of Darkness,看到介绍后我很震惊。我的震惊一半是由于我自己的无知,但有一半还是要归咎于这个系列文章本身。实际上这个系列文章还是改变了我的一些认识。

下面先说说我觉得这个文章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这个文章系列的主旨,我觉得可以概括如下:中国社会有很深的专制根源,虽然大家表面上遵循儒家的仁义,实际上两千年来帝王巩固权力用的是法家的思想。而 Mao 和 Xi (这里是我的博客,我不必绕审查。但是毕竟是公开发布的日志(即使没人看),爬虫什么的也许会引起注意,所以我还是替换一下)则经常引用《韩非子》。这篇文章向英语阅读者介绍一下韩非这位和孔子相比被提到很少,却对现今的极权统治有很重要影响的先秦大家。

两千年前的 “法家”,提出的 “法”,并不是我们现在的(西方的)法治社会的概念,这一点非常正常。剥离了 “法”,韩非子的 “术” 和 “势” 可能就是一个马基雅维利:放下仁义道德的 pretence,用更纯粹的手段竞争得到权力。我觉得任何一个文明都会出这样的思想。说他写了 “中国独裁者手册” 感觉是很过分了。

文章中甚至有说韩非子 “把君主的利益代替了人民的利益”。我觉得这个结论是过于武断了(我觉得这个结论的武断程度和“韩非子想要推行现代意义的法制”的差不多)。韩非毕竟说出过 “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 这样的话,他(即使只是出于本能地维护经济以保持统治阶级地位为目的)不是对平民的苦难完全无动于衷的。而他出身于统治阶级,本能采取统治阶级 POV 讨论怎样争夺权力很正常,并不能代表他 go out of his way to be despotic。

然后文章里明文说韩非子认为 sovereign 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我觉得这也是有误导的描述。在没有现代西方意义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概念的时候,他说了 “刑过不避大臣(的确没说 sovereign),赏善不遗匹夫” 已经是这方面很大的进步了。

然后说韩非子和 Mao 的关系。种种迹象表明,Mao 对秦始皇很有自我认同。而秦始皇是奉行法家方法的。对此我想说的是,从 “毛泽东对秦始皇的认同” 推测出 “韩非子写了中国转制统治者的手册” 也是不太通的。后文里引用了不少 Mao 蔑视法律的 quote。只能说,和 Betraying Big Brother 里的女权主义一样,法家的著作也是被利用的。

然后说到 Xi。从编者 Geremie R. Barmé 的后记里来看,除了查,编者还有许章润都表达了需要重视先秦法家的著作对现在中国的影响。文章里说 Xi 很可能对中国经典挺有研究的(而不是网上普遍倾向于认为的他只会掉书袋)。文章里还提到了四次 Xi 在重要演讲里 quote 韩非子 的 case,和四次发表完有 quote 韩的演讲后做的大动作。我觉得这里的 correlation 非常非常牵强。首先文中给出的时间和演讲的时间差很远。其次,韩肯定不是 Xi 演讲里引用的唯一或者最重要的作者。

看了这个文章系列,的确让我意识到了法家思想对中国历代包括现在的统治的影响这个理解空缺。但是文章给人的感觉很有误导作用。下面说一下我本来的理解(我还能搬出有学问的人的 quote,所以我应该没有错得很离谱吧)。

然后唠叨一下我的认识经过

我小时候还是读了一点点中国历史的(后来发现课本在灌输观点而不注重陈述事我就失去兴趣了。后来我渐渐越来越不信任国内出版物的一个结果是我渐渐地不看书了)。

我心里对韩非子有一个印象,至于这个印象是哪里来的,首先我肯定没有读过原著,我想我的印象来自我读到的一些只言片语,和很多的我自己臆测和投射。我的印象(或者是误解)是他的目标是法制,他设想中的国家靠规则来运转,不用依赖君主的贤愚。小时候的我对“法治社会”的向往,一方面我很小的时候就自发地意识到电视里讲的都是空话,但没有人敢打破,所以极度向往公正的概念,让真正聪明和诚恳的人可以讲有意义的话,进行有意义的讨论。另一方面我小时候八九十年代,法制的确是官方推行的观念,我的理解是接近西方的 rule of law 概念。我后来才知道这个概念来自西方。我小时候没有什么外来事物,没有互联网,我也不会英语,怎么会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概念呢?我不知道。。要么是当时的宣传有这么强调,要么可能我猜测和港台剧有关,虽然我并没怎么看过港台剧。至于先秦时期法家的法不一定是现代的法制的意思,这一点我小时候肯定是意识不到的。现在想想,两千年前的学者,观点不能落入现在的框架再正常不过了。另外,读了查建英的文章后我才知道,Mao 在文革末期发起过“评法批儒”活动,也许我会被 expose 到《韩非子》,实际上是那个事件的后果?但另一方面,《韩非子》是很多很多常用成语的来源。使用中文不使用到他创造出来的词是不可能的。比如“自相矛盾”、“刻舟求剑”、“守株待兔”等等,如果没有 Mao 的 push,还是很有可能会接触到这个人物的,但也许重点会是在文学方面?还有一层是,真知灼见埋没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诡辩里的愤怒,是我很熟悉的感觉,也是我投射在韩非子身上的理解。各种原因导致韩非子是我小时候比较仰慕的历史人物。所以,这个系列文章把他和 Xi 联系在一起,一开始简直引起了我生理不适。

我看了查的文章的概括后就开始怀疑我自己的认识,不过我想起我还在林语堂的 《吾国吾民》 里读到过对韩非子的概括,也对形成我的印象很有影响。至少,这是有学问的人的概括的,书出版于1935年,没有摆脱受‘评法批儒’ 的影响的嫌疑:

韩非子相信,应该建立任何人,无论是统治者还是被统治者,都不得违犯的法律制度,他认为法律是至高无上的,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种法律能取代一切个人偏爱和私人关系。这里,我们看到的不光是一个几乎属于西方的平等观念,而且看出了一种最不像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很奇怪,与需家“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教义相反,我们看到了一位法家,他宣布“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他所设想的法律是人不分贵贱、贤愚,一概都要遵守的。他推行一种由法律进行机械统治的理论,甚至认为不再需要什么聪明能干的统治者——这些机械观点完全不像中国人的观点。

所以,在他的思想体系中加入了道家的成份,“明君无为干上”。君主不应该有所作为,因为他看到以前的君王一般都无所作为,政绩平平。所以应该有一部政府机器,它的运转是那么公平,那么完美,我们的统治者是否明达则无关紧要了。于是,君主就成了一个挂名的国家元首,就像当代君主立宪的政府一样,英国有一个国王为建筑物奠基、为轮船命名、为人们授勋。但是,这个国王对国家来说并不重要。他是好是坏,聪明与否,或者比较 一般,都无关宏旨。制度自己在运转。这实质上就是君王无为的 理论,它由韩非子予以阐释,并在英国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最后再想说一下,我也算是读过几本书的人了。查的文章,和牛津通识那本书都不好读。区别在于,牛津通识的那本书的作者是法律学者,语言非常精准非常 dense,花力气理解完本来不太理解的句子后感觉很有收获,感受到了语言的精妙,特别是在法律领域有提炼和抽象的作用。而查的这几篇文章,总感觉是堆砌辞藻。我一般看到不认识的字很少会去查。前一阵我为了搞清楚这个文章到底在说啥而按着头强迫自己读。有时候鼓起行动力去查了几个词,却总是发现是夸张或者可有可无的辞藻,而辞藻下面的内容,则有时候有误导嫌疑,我的感受是很 frustrated。

我感觉,在中国研究历史经常是为了 impose 一种 narrative,而不是为了搞清楚史实。叙述者和历史是前述的那种利用关系,Mao 和 Xi 是这么干的,我感觉查的文章也在这么干。(但我这么无知,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呢?很有可能是我在小人之心,或者在为自己原有的观点开脱。)


本来呢,我是想把我的想法用 Roam Research(我现在迷上的工具)记录好,然后整理一下发一篇融会贯通的文章的。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有这个精力和脑力了。我恐怕这篇 blog 的成品是个既没有以往的 spontaneity(或者说,意识流唠叨),也没有刻意修炼的巧妙。就这样吧!再不睡觉我要昏迷了。

bookmark_border被早上的一个梦带回未成年的感觉

早上梦见独自去一个地方吃饭。我在手机上选好了菜,包括一条40元的鱼。其实边上的柜台上有套餐整个也只要40元左右,但是我觉得我可能会不喜欢套餐里的菜,而且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有“内部人士”才能点套餐,所以选择了可能不是很划算的鱼。看到我下单的鱼柜台的阿姨远远地喊我,我说我马上就来(忘记我为什么没有立即去了,好像是在忙着下别的单)。当我准备去的时候忽然鱼柜台排了长队。我想我是先下单的,可能可以先到队伍前面去取,走到前面又觉得,我为什么可以这么无理地对待排队的人呢?一方面不好意思 “欺负” 别人(插队),一方面又不好意思让柜台的阿姨看见我这么软弱,我选择了逃避,决定先去别的柜台取饭。取餐处边上有好几个柜子可以拿餐具,但是我找不到托盘。柜子里都是奇奇怪怪的托盘,感觉太软了不能用来取餐,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于是我没有及时取鱼的羞辱加上了一层不知道哪里可以拿托盘的羞辱。接下来人越来越多,我好绝望,就走到取鱼的柜台前,问里面的阿姨能不能取餐。阿姨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示意她要服务排队的人。可是我看我的餐就放在那里,取一下不会耽误时间的,她不理我。这时忽然队伍停下来了,队伍最前的两个人在犹豫。我再次鼓起勇气要求取餐。阿姨明显很不情愿服务我,指了指一叠纸质登记表,要我递给她。这可是他们自己工作用的表啊,我凭什么递给她?她只要伸手就可以拿到了。我忽然发火,拿起登记表砸在了一盘食物上。在大家的惊恐注视下,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毁了别人的食物。但是我凭什么永远要遭受 bully 呢?然而站在等待买饭的人的角度来看,我难道不是疯子吗?我不是早就跟自己说过,面对羞辱最好的应对是 practice humility 吗?这时我想起来我应该是在做梦,然后就醒了。醒来后想到我已经年纪不小了,这个坎(怎样应对 bully)还是没有过, 感到满腹委屈。

这个梦体现了我的问题,是从小时候开始就有的:

  • 和别人不太相同(不喜欢吃肉),虽然愿意为此多付出一些,但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自己的选择可能会遭人嘲笑。
  • 经常因为害怕而逃避,不敢争取最想要的东西。
  • 因为逃避而让事态更糟,陷入自责。
  • 负面情绪影响下,有时候会暴怒,犯下错误。

上述最后一点我现在已经控制得非常好了。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和任何人吵架了。我不和同事朋友吵架,不在网上和人吵架,因为我非常 internalize 我的 pratice humility 的 motto。别人也许不一定能认识到自己的短处,但我能意识到我有需要做得更谦逊的方面(总是有的)。我不和父母吵架,他们的问题是教育完全被文革剥夺,无法和他们讲我最真心的道理,我的生气早就转移到了CCP 身上,虽然我也无能为力(现在社会的多少问题,是所有人或多或少地感到无能为力(然后必须有别的 outlet,或者转向 internal,害人心里不平衡)造成的?)还有一个表面一点的技巧是,用开玩笑的语气抱怨。以前我非常恶心撒娇语气,现在对自我比较有把握了,才能笑着抱怨。

但是我做梦还是会陷入以前的困境,是不是说明其实我的应对方式治标不治本?另一个解释是前期懦弱逃避太多了,在梦中一步步导致了 trigger 了最早的困境,我现在需要应对懦弱逃避的问题。

问题就是,我这辈子能解决这一点吗?另外,我这辈子能看见 liberal 的中国吗?至少前者我还能努力一下。(后者也许也可以努力一下。我总觉得,疏通个人问题和解决大问题很可能是互通的。)

bookmark_border碎片:记一个理解障碍

昨晚看书看到这句话卡住了。往后看了一点,但是这个障碍一直让我很不爽。

As in tort, liability in the criminal law is occasionally strict, i.e. there are offences that can be committed without mens rea.

前文说,判定有罪既要有犯罪行为 actus reus,也要有犯罪意图 mens rea。为什么这里说判定有罪有时候是很严格的,然后又解释说,有时候没有犯罪意图也可以定罪呢?

刚才我终于明白了。这里说的不是判定犯罪的要求严格,而是对犯罪行为的严格。鉴于这本讲法律的书,用词一般都是很准确的,我觉得是我对 liability 这个词的认识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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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个想法是,所有的学习,有很大一部分在做的事情是把名词和物体/事件/概念/现象/规律等联系起来。The Meaning of Liff 的前言里 DNA 半开玩笑说,因为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忘记要干什么了” 这件事没有一个名称,所以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只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自己比一般人蠢。我觉得其实各种不同领域的学习的一部分,都是给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忘记要干什么了” 起名字、记住名字,以便在深入讨论中可以结构清晰、意义明确。当然,怎样起名字、对需要谈论的对象进行分类和关联,也是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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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是不是有点活过来了?

—PS—

另外一个不相关的想法:有时候英文的文章里会夹杂几个法语,而很多专业书里英文里会夹杂拉丁语。我忽然觉得这和我们有时候夹杂几个英语是类似的。(我不是暗示这里有条鄙视链:))就是有些概念,我们想要把它和平常的东西区分开来。你说 mens rea 感觉就和 guilty mind 不一样。这样可以中立地讨论问题。英文里夹杂法语的时候则是另一种情况,就是一些概念就是法语里有的,用它就能表达了,发明一个本土的词则比较麻烦。(当然我的概括肯定是不准确的,因为当我在英文里读到法语词的时候我一般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也一般懒得搞清楚。😂)在我夹杂英文的时候这两种理由都有。当然,我夹杂英文根本没有这么正式,经常就是犯懒,想到什么写什么。

bookmark_borderMore thoughts on Haben’s book

中断了很久的读书会昨天继续了一场。我考虑了一下我可以做什么分享,发现我最近读的书里最喜欢的是 Haben: The Deafblind Woman Who Conquered Havard Law 。于是总结了几点我喜欢的地方,和小伙伴分享了一下。

其中一点是,看书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里面说的 ableism 可以无缝替换成 sexism 。A说,还是有区别的。第一个区别是,人数不一样,disabled 的少数群体比女性更少。第二个区别是,要让 disabled 的人获得同样的 productivity,需要比让女性做到同样的要付出的资源更多(比如无障碍设施的建设,多媒体的提供)。

我听了A的意见后,第一反应是很失望自己没有把自己的 revelation 表达到足够让大家一样接受的。(我播放了BBC的节目,因为觉得 Haben 自己的声音特别有表达力,即使她的音高很反常。)我的 feeble follow up 是,对于一,书里说全世界残疾人人数有1.3 billion。这个数字是全世界人口的1/6(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统计的口径是什么)。残疾人的人数比我们想象的多。(虽然肯定不如女人人数多。)对于二,我想说的是这本书让我有点换一个角度看问题。我们所谓健全人,在这个社会中 function,也是经过很多训练的:学习写字(也许以后不需要了,只要会打字就行了,甚至别的输入)就要花很多年。我们的任何技能:烧饭、体育运动、乐器、使用各种appliance,都是需要习得的技能,Haben 在书中描述的她的经历,她学习 tactile skills 的经历,其实和我们学习写字什么的最大的区别是,我们属于大多数人,社会上有很多资源让我习得这些技能,我们都 take for granted 了。其实你看人类,听觉、视觉、嗅觉在地球动物世界里不算灵敏,运动细胞很差,还有很多荒谬的社会问题,我们真的不该把所谓正常人的状态看得太理所当然。Haben 的经历让我看到了人类真正的价值在于有能力容纳 diversity。人类群体中有一些有这些问题:视觉、听觉障碍、肢体残缺什么的,这是给我们新 solution 的契机。一个类似的例子是之前看到的女宇航员上天的大小便问题的系列推特,因为男人和女人小便机制不一样,他们发现了比只考虑男宇航员的时候更好的解决方案。

我一直处于 sexism 的这一方。在 ableism 这个问题里,我处于另一方,给我一些新的想法。

bookmark_border意识流:早上听了经济学人采访 Attenborough

在家工作,看书看剧写日志都少了。(我经常白天浪费时间,晚上疯狂加班。)如果有多出来时间也用来做饭了。那么现在是早上该开始工作的时间,我先急速记录一下刚才的一些想法,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更新:本文写到一半去处理工作的事情了。大约十一点回来继续写。)

McElvoy问,有人批评你做了这么多记录自然的节目,但对气候变化觉醒得比较晚。Attenborough的回复基本上是不否认,说批评他的那个科学家很有远见。我想到的是,现在至少我模糊的意识里面,看Attenborough纪录片是爱自然、担心气候变化才会做的事情。我不由地小人之心想到如果Attenborough是个国内的科普节目作者,在国内一些坏舆论气氛中,会有阴阳怪气的诡辩家出来说,你们别信他,xxx警告气候变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他只是在利用大家的关注赚钱而已。然后这个名人也许也会保不牢自己的态度,卷入骂战。事实上Attenborough态度很谦虚。气候变化否认者很多,但在英国媒体环境中,并没有恶化到我脑补的程度。Attenborough还是拍了很多纪录片,让我们都有东西看。现在他们的思路是他的观点是很个人的,但你也知道他的职业生涯,所以可以判断这个个人的观点有多靠谱。Attenborough并不是很极端的气候变化alarmist,他觉得首先要展示给大家看自然有多美,大家关心了以后才会注重这个问题。同样的,这是个人意见。一个好的氛围就是这样的。在我们这里,只有政府规定,不容分说好坏,没有个人意见,偏颇的意见就是这个人人品有问题。节目里McElvoy还拿了很多事情问他,各种略不同的情况bounce off他。这样有意思的讨论我们这里不可能有,在美国(至少在推特上)也渐渐变成我们这样。Attenborough是那个年代来的人,所以还能保留nuance。

McElvoy问,你拍这些片子是preaching to the converted,会来看的人都是比较担心气候变化的。你会怎样说服川普这样的人呢?Attenborough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觉得川普的观点不可能改变,他只能寄希望于美国是个民主国家,通过影响选民来改变世界。我又想说,别看好state capitalism,美国选了头号人渣当总统,现在还没挂,是因为这个系统有机制保护自己,不让总统乱来。你看中国只能投机取巧,遇到了胡温就好一点,遇到了XI就快完了。哎我博客没什么人看,但我还是不敢说he who cannot be named。

看网上的争论真的感觉世界要爆炸了。不过有时候我看到我比较尊重的人发表我不同意的观点的时候,我很喜欢这种挑战。前几天看到Russ Roberts说,他觉得现在大家太politicize现在的病毒危机。他一直挺少批评川普的。他之前还说,大家把现在的危机全怪川普,是忽略了private sector的作用。我不是很同意他的想法,比如我想反问他,那你是不是否认川普把这件事情politicize呢?我猜想他是不否认而且有批评的态度的。但是很多人在讨论开始之前就把对方设为反方极端以便打击和赢得道德感。这样会忽略很多diversity。

所以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道理。尊重diversity并不是说,(借用之前Salmon of Doubt里的例子)“你没有去过月球那么我认为月球是奶酪做的和你认为月球是石头做的两个观点同样valid”,或者“你不能证明上帝不存在所以上帝存在和不存在两种意见同样valid”。尊重diversity是先理解不同意见再进行辩论。当你真的在试图理解反对意见的时候,也许更能辨认出诡辩家,因为他们没有牢靠的思路可以追寻,这样俄国式(&CCP式)misinfomation就不会引发严重后果。

没想到随便写写记录了这么好的一个结论。今天要注意谦虚。

bookmark_borderHTTPS explained (by an amateur)

厄,斯诺登传记的笔记还是没有写好。先再写一篇HTTPS的解释,因为我想实行一下费曼学习法:learn by explaining!

关于加密

加密这件事,其中算法的数学我不了解。我就先理解为一个把数据打成乱码的规则。需要一个key来加密,一个key来解密(把加密数据还原成原始信息)。加密和解密的key是同一个的话,就是对称加密。另外还有一种非对称加密,public key和private key成对,用其中之一加密的可以用另一个解密。而public key是公开的,private key必须保密。

脑中想象非常简单的对称加密:我送给你的数字都是*113的;那么你接到数字后就/113来解密。

非对称加密难以破解是基于这个事实:只知道两个大质数相乘的积要拆分出两个质数本身,对计算机来说也很难。然而生成key很容易。具体是怎么加密的我还没学会。

非对称加密的速度比对称加密慢。

关于HTTPS

HTTPS要解决的网络安全问题有两个,第一个是加密原来的HTTP信息,这样别人截获了这个信息对他们来说也无法使用。截获信息很容易。据说在公用无线网络上,同一个网络的人可以窃取你的所有请求。另外我可以想象,政府基建做好的中继路由,完全可以在上面部署程序把所有路过的信息都备份一下。(我不知道斯诺登发现的是不是NSA在这么做。。)

另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网站身份认证。如果你假装是亚马逊,然后用户就把信用卡信息填好发给你了,那么用户就完蛋了。在我自己搞HTTPS的时候我本来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身份认证和加密打包在一起,因为我本来只有加密的需求。我还是觉得可以把加密和身份认证分开。当浏览器访问一个网站的时候,提醒客户这个网站只有加密没有身份认证就可以了。现在是,只有http的话浏览器会让你访问,但是有self sign(自己生成key,只有加密没有认证)的话,浏览器会不让你访问。我觉得这个是不是不太合理?(一定是我还没完全理解吧。。)如果我没有身份认证,然后我在冒充亚马逊想要套取客户的信用卡信息,那么客户可以提高警觉;但是我是一个个人博客,没有向客户索取信息,那么我完全可以不完成身份认证,客户可以随便来看看,并且知道我们交互的内容不会被ISP截取?

我那天先是试图使用自己生成的key,结果无法访问,走了很久的弯路,才知道现在浏览器都要加密和身份认证打包一起完成的。也许是为了让客户认准https标志就好了。现在好像是光是教育客户用https就挺费力的。

加密内容

加密HTTP内容是这样进行的:client端(浏览器)先获取server的public key,然后自己生成一个key用server的public key加密送给server。接下来双方的对话就用刚才送过去的key对称加密对话了。这样做的原因是非对称加密performance差,所以仅用它来交换接下来要用来对称加密的key。

第三方身份认证

如果没有身份认证,那么我可以冒充亚马逊和客户对话。我们仍然是用加密来对话,只不过客户用的是我的key,以为是亚马逊的key,然后我就获得客户的信用卡信息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和线下一样,第三方担保server的身份。

具体的做法是:全球有几家顶级担保机构CA (Certification Authority)(大部分是收费的;Let’s Encrypt是一家非营利机构,他们的担保服务是免费的),CA认证过网站的身份后,就开具一张证明,证明内容用CA的private key加密,而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用CA的public key解密。因为CA的private key只有CA有,所以能解密就说明这是CA开具的合法证明,就可以相信持有这个证书的网站了。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给一个人发送绝密信息,可以用ta的public key加密,因为只有ta可以解密;如果想要全世界知道一个信息是我说的,可以用我的private key加密,把信息和public key公开,因为只有我持有我的private key,那么全世界都可以知道那个信息只有我可以写。所以private key是一个绝好的签名。

那么CA是怎么担保的呢?付费的CA我不太清楚了,他们可能有更严格的流程和定期audit什么的。Let’s Encrypt据说是要在server目录下生成什么文件,以显示你对server有权限。我操作的时候是在server上执行他们的命令,估计包括在里面了。执行的时候需要填写domain name。我可以把server配成亚马逊,不知道Let’s Encrypt会不会认证,但即使认证了,我的实际域名并不是亚马逊,我想也不会有用的。

Notes

得到了Let’s Encrypt的key之后,还要给server配置一下,这是Apache的配置

WordPress还需要(?)一个插件。其实我不是很明白它是干嘛用的:Really Simple SSL

然后要做一件事是把http的请求重定向到https。在Apache下就是在config里加一下配置。这里我并不明白80端口和443端口一个给http一个给https这个是不是约定俗成可以随便改的。(你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博客我觉得写得很好。How does HTTPS actually workHTTPS in the real world 这两篇文章写得很好(个人博客比维基好看多了)。我特别喜欢他说,In cryptography, trust is mathematically provable. Everything else is just faith. 然后看了他描述的revoke key的问题我意识到,revoke这件事没有一个mathematical solution,所以比较麻烦。(这个问题是,CA给了你证书,然后,你的private key被人盗取了。CA证书和public key是一起发给客户端的,谁都可以截取。那么盗取你private key的人就可以拿着证书和private key冒充你了,实际上客户不该再相信这张证书。然而因为证书可以用CA的pub key解密验证的,这就没办法收回了。现行solution在文章中有,就是加入了revocation list和提供这个list的服务器。(真的没有更简单的办法了吗?)

另外想说(我也知道bash中国社会没意义,但是还是想说),因为有斯诺登和别的一些人,然后有了股沟这样的大公司发力,我们才有这个架构的,现在是相对有点安全。想想如果真的完全是局域网,如果我们的安全全都交给国内的吹哨人(不存在或者发声后被整治,见写科普文说药酒没有治病功能的人),或者国内的大企业(他们不写流氓软件已经谢天谢地了,我经常做的事情是帮我妈卸载360,而阿里腾讯什么的,如果不是有国外投资,他们出卖信息肯定是明着来的了),哦,想想就怕。啊,希望贸易战不要继续了,商业巨头丑恶,但至少还是我们和liberal世界的最后一层联系。。。

bookmark_borderDo you (still) believe in Capitalism?

看我起了这么好的标题,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篇工作日晚上随便写的日志。就是刚才我听了这周的Sinica Podcast,听到了最动摇我对资本主义的信任的论点。提出这个论点的是嘉宾Evgeny Morozov。他说:资本主义的基本原则是,相信市场是调节分配资源最有效的手段。然而未来完全有可能有更有效的手段。本来资源是靠市场、资本、金钱的流动来调整的,但是大数据技术可能可以让我们绕过经济规律,直接更有效地调整社会资源。说到资本主义是在大家都获得知识的情况下运作,但实际上资本主义也经常靠无知来运作,我们不知道一次google搜索的费用(我们不知道房产泡沫)。

最近几年看到不少文章反思资本主义的,不是说反思资本主义对穷人的不利,而是反思资本主义是不是比社会主义优化,带来技术创新和全民富裕。说实话,所有指着中国的崛起说这是另一条更有效的道路的,我都是不同意的。中国的崛起是因为走了资本主义道路,而我觉得中国崛起最大的阻碍是如今偏离西方民主+资本主义的模式。最近看到Elizabeth Warren说要拆分硅谷大科技企业,第一次对她有了真正的兴趣,因为促进竞争应该是资本主义该做的事情。

然而今天Morozov说的,是唯一动摇我相信资本主义的观点了。如果真的如此的话,我们更需要学习经济规律,甚至不是经济规律,是超越经济学的东西。然而因为我自己是做数据的(albeit很低级的一种),我特别讨厌迷信数据。但是我能想象真的这门新学问发展起来(姑且叫做超经济学),知道怎么用数据,然后。。?然后对世界下判断,你应该做什么他应该做什么?感觉还是不太对,然而足以让人感觉兴奋。也许应该找这个人的书来看看,不知是否看得懂。(我发现他才比我大一年。)

另一个我的同龄人是斯诺登。昨天下午打开了他的自传后,一晚上都被抓住了。正好今天Morozov说了和斯诺登说的相反的观点。哦,其实并不是相反的,还是compatible的。我的思想经历和斯诺登比较像(请忽略我自大把自己和斯诺登相比),成长的年代经历了web 1.0。斯诺登写道:

In the early 2000s the Internet was still just barely out of its formative period, and, to my mind at least, it offered a more authentic and complete incarnation of American ideals than even America itself. A place where everyone was equal? Check. A place dedicated to life, liberty, and the pursuit of happiness? Check, check, check. It helped that nearly all the major founding documents of Internet culture framed it in termes reminiscent of American history: here was this wild, open new frontier that belonged to anyone bold enough to settle it, swiftly becoming colonized by governments and corporate interests that were seeking to regulate it for power and profit. The large companies that were charging large fees — for hardware, for software, for the long-distance phone calls that you needed back then to get online, and for knowledge itself, which was humanity’s common inheritance and so, by all rights, should have been freely available — were irresistible contemporary avatars of the British, whose harsh taxation ignited the fervor for independence.

听Sinica和看关于中国的报道,经常看到说,当年认为互联网会给中国带来民主,克林顿还说想要封锁互联网好比想要把jelly钉在墙上。但是看看现在的中国互联网啊?这个论调听多了,就一直默认自责自己曾经觉得网络是民主的力量是脑子发热的错觉。看到斯诺登这么写,他也有这个‘错觉’,非常感动。

维基百科上看,Morozov在2011年就说了因特网带来民主这个信念是很可笑的。我觉得他的论证很可靠:网络和其它技术一样,只是一种工具,可以被矛盾的双方利用。他觉得可笑的是很多人认为互联网这个东西的存在可以do our work for us,我们就不需要去uphold民主的大旗了,好像它是force of nature,不需要人工干预就能达成的一样。

关于forces of nature我还有一点有点哲学的想法。不过今天太晚了,我还要洗头,明天还要上班,就打住吧。最后,为了证明我脑子是一团浆糊,下面是一个叫做Evegeni’s Waltz的曲子。这个曲子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个俄国名字。

更新过的wordpress后台太难用了(好像是5.3),我都看不见我写的东西在哪里了,是不是有什么css没有加载。。。先发出来吧。

update:忘记写他说的资本主义信念是quasi-religious信念了。因为最近看宗教改革所以我其实有点想法。。另外,spotify widge怎么变得这么大!